辞职后,我不必再着急去哪了
From爱予编辑部:
南瓜是我们写作工作坊第一期的“明星写手”。这个据说从来没有认真写过文章的理工女,一出手便大杀四方。简洁生动的语言,蒙太奇一般的超时空切换,让人身临其境的环境描写,对心理情绪类比的巧妙挖掘……
在15天的更新里,南瓜给我们完整展示了一个“大女主”自我觉醒的剧本,潇洒转身离开丛林法则的职场,拥抱心中的小兔子,奔向爱与自由。
1
2
岁数大了经历多了,过去的许多事情通常会不经意间掠过心头,但贯穿2020-2021年的这个项目,始终停留在我心中,时不时的就跳出来自动慢速回放。它所带来的威力的确不可小觑,震惊、困惑持续到2年后仍在发挥余波,并最终促成了我的毅然离去。
当然,站在今天的视角去看,我感谢这个项目的出现,毕竟不是它,也会有其他什么项目。就像释放了潘多拉魔盒那样,可以清楚的看到各方狰狞的面孔,看到自己深陷漩涡无法独善其身的痛苦。
这种拧着的情绪经年累月的累积,纵然我自诩是个清醒自持的人,也颇有种力不从心的疲惫。
这个项目刚开始时,为了提振自己内在枯萎的状态,我琢磨着要来点内啡肽刺激下。
2020年的秋天,经师姐介绍,我加入了一个每周必须跑完40公里,否则就要罚款5000元的神奇校友群。很快,我发现很多人评价的跑步无聊放在我身上完全不成立,我几乎是立刻,马上就爱上了跑步的感觉。
某种意义上说,跑步跟职场经历高度相似。同样会带给你许许多多的挫败感,但你跟它们周旋的时候,总是不发一言。
而因为无法与他人交谈,也无法刷社交网络。跑步时候被唤醒的“非自主性记忆”让我无法躲避开自己乱七八糟漫天飞舞的思绪,唯有坦然面对自己。
从秋天到冬天,我每天不间断的跑10公里。有时候我只是静静地跑,戴着耳机听喜欢的电台。有时候会有各种天马行空的念头涌现,比如要不要把家搬到夏威夷去,比如想要写一本无法出版,注定被封杀的行业秘闻小说,比如听到内心有个声音,越来越多的跟自己说:如果走到最高处意味着总要面对这些,上帝视角又有什么了不起?
苦笑,究竟到底,一个人,是无法持续的欺骗自己的一颗心的。
3
我并不算一个狂热的运动爱好者,但跑步却实实在在的从2020年秋天融入我的生活,像刷牙洗脸早起喝一杯温水那样自然,起个大早系好鞋带就出门右拐,沿着小区开始跑步已经成为我生活的一部分,这样的生活,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两年有余。
我尤为喜爱选择在清晨跑步,南方的空气中氤氲着湿润的气息,散发出一种甜甜清新的味道。湖旁的树林显得更加苍翠欲滴,鸟声不绝于耳,零星早起的人们在做着各项运动,人与自然融合在一起,更显得生机勃勃。身边有三三两两的跑者路过,跑者的脸上基本上都是喜怒难辨的表情,好像什么都没有在想,又好像脑中已掠过千山万水。但当跑者从你身边而过的时候,只留下几缕自由而孤独的气息。
跑步的时候,浮上脑际的思绪就像天边的云朵,形态各异,大小不同。它们飘然而来,它们翩然而去。
我记得2021年一个风和日丽的清晨,当我不经意抬起手表看到自己的配速跑进了5,喜悦之情经我的大脑直接通向了四肢,似乎有一股热流慢悠悠但均匀稳定的分布在我的身体里。
那个瞬间,电光火石般,我回想起了刚参加工作不久,那是在2011年的夏夜,一行人去浙江爬山避暑,白天大伙被炎炎烈日晒得龇牙咧嘴,晚上集体躺在室外泳池里,也不必说话,只消静静地望着茫茫夜空。
星光点点,好像可以随意泄洒下来一样自由,层层的稻香随着热风扑鼻而来,流入心底,与夜的静谧交融在一起,我闻到了夏夜的味道,是那么甜美。突然,小伙伴惊呼:快看,萤火虫。顺着小伙伴的手指方向,我看到了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,三三两两的大片萤火虫,它们轻盈的在山谷间飞舞,发出浪漫而神秘的信号,宛如在黑夜中点亮了盏盏天灯,又仿佛在山谷间描绘呼应了一幅星图。那一刻,我完完全全的臣服于大自然的奇妙带给我的喜悦和惊喜。
没想到经由跑步,这两个可以说毫无关系,但感受完全相同的瞬间居然就这样被连接起来。
就这般,在每日坚持跑步中,也体验着各色各样的思绪从心底涌起。跑的久了,我发现自己想到最多的,就是无数的美好和郁结体验在回忆里去自动搜寻并且对对碰。
所有的美好,都指向了户外活动,而所有的郁结,绝大多数都指向了工作。这个发现令我自己心惊。
我还记得第一次跑马是十分随性的,那是2022年的春天。
那天的空中微微飘着丝绒样的小雨,天气不冷也不热,脸颊被细雾一般温柔的雨水拂过,耳机里流淌的是毛不易的《像我这样的人》,不紧不慢的跑着,心中就涌上了“要不再跑5公里”吧的念头,每多跑到5公里的时候,我又这样周而复始的鼓励自己,直到跑完人生中首个马。拖着已经废掉的两条腿,大脑一片空白的慢悠悠往家走,边走边为自己这样不管不顾就是要干的疯劲乐呵,湖边垂钓的邻居大爷还在悠然自得的钓鱼,他看见我,冲我挥了挥手,随口说:不上班啊?
对,今天不上班。我在心里又补了一句,以后也不想上班了。
曾经有位我非常尊敬的职场前辈,业内超级大牛,在鼎盛之年挥一挥衣袖,携家带口就此江湖远去,从此洗手做羹汤在地球另一侧过上了都市农妇的生活。当时我还专程去拜访她,并且不解的问她为什么做出这样的选择,她微笑看着我,面孔中已经褪去了办公室里那股挥之不去浓浓的疲倦感,整个人有股淡淡的从容。
她说:有一天也许你也能体会到,一个人的一生当中,至少要为自己追求一次精神层面的自由。
过去我对这个说法似懂非懂,在这个跑马的清晨,我觉得我完全理解了它的真意。
(“自从开始跑步,欣喜每天都可以欣赏到小区的晨光” )
4
理想中的剧本应该是觉察到自己渴求自由,就立时三刻把辞职信摔到老板桌上,江湖再见了您嘞。但现实中的情况,如我这样习惯面面俱到的考虑,惯于四平八稳平衡术的职场老人,这一思考就过去了一年多,倒是极具讽刺的跟我最憎恨的公司流程一般冗长了。
自由真的就摆在面前,我反而近乡情怯了起来。
存在主义的代表人物欧文亚隆曾经说过:人生四大核心困境无非是孤独、自由、无意义和死亡。关于自由,他残酷的指出,自由实则是我们每个人都可以随时选择的境况。高喊着想要自由的人, 多数也是往往会选择逃避自由的人。对此,我深以为然。
因为那个一直叶公好龙的人不就正是我本人吗?
每个周四的晚上,是我和心理咨询师X例行见面的日子。
第一次见到X是在2022年春夏交替的时候,在他位于CBD写字楼的工作室。我提前了10分钟到达,墙上挂着他本人的漂亮履历供人观赏。这间工作室面积不算大,但还算整洁干净。助手引导我进咨询室的时候,我注意到整屋都是柔和的米色,但并没有我想象中的躺椅,而只有两座小小的沙发。X走过来微笑着说:你好,南瓜。我一颗挑剔的心就轻轻的放下了。
“所以你感受到自己想要更自由的状态,但是工作似乎阻隔了你的感受是吗?”我听到X对我说。
“正是如此”,停下来想了会,我慢慢的说:“每天,我的工作就是开会、发呆、看表、被骂、骂人,从早到晚,神经绷得紧紧的。以前我是个小朋友的时候,我总憧憬着有天能做老板,觉得就可以少一些束缚。现在做了老板,发现需要操的心更多。”
”听起来是有一些压力和紧绷的,是吗?“他回应道。
“不仅如此,让我更加讨厌的是数不清的行政事务,大公司里总是会有各种各样非业务的事情需要你配合。我不是八面玲珑喜爱交际的人,下班后如果可以,我更希望早点回家陪孩子。”
”听起来是有很多的无奈。刚才你提到了孩子,提到更喜欢回到家的感觉,能展开说说吗?“ X不紧不慢的说道。
”我很喜欢呆在家里的感觉,就好像这片疆土是属于我自己的那种感觉,呆在家里发发呆,或者陪着小孩全神贯注搭积木。“我顿了顿,”但是即便在家里,我的脑子也很难真的空下来,业务怎么往下做,用什么人最合适,该怎么去跟一些人和事启动谈判,这些都会在脑子里转个不停。“
我继续说,开始有点难过起来。“每次小孩晚上睡前哽咽着说,我不要阿姨,我要妈妈的时候,这些听了我也很难过。小孩已经升入2年级了,国际学校的活动丰富多彩,但是我从来没去参加过哪怕一次。”
“我不知道世界上是否有人做到平衡事业和家庭,但我真的做不到。我感觉自己像被撕扯的状态,既被工作中的无聊无趣所撕扯,也被家庭事业的平衡感所撕扯。”我吃惊于自己居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:“我知道最好的办法是调整和取舍,但是我不知道如何开始。”
他笑眯眯的说:“当你这么想的时候,就已经是在开始了。”
5
时间过得飞快,2022年,不知不觉跟X的心理咨询就做了30次有余。效果也是很明显——我开始进入了一个“意识觉醒”的阶段,越来越开始花时间思考,我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。
2022年夏天还没过去的时候,在某个激烈的头脑风暴会议上,我看着同事酣畅淋漓的演讲和志在必得的神色,不由得想到,我们的身边总是不缺乏这样的人:积极热情、自信满满、精力无穷、目标感极强、胜负欲爆棚、对自己对他人都有着很高的要求和标准。
对于他们/她们来说,人生就好像一架需要精密测量的仪器,制定策略、高效执行、一路检视才是荣誉的勋章。
好像,我,也曾经就是这样的人。
一路秉承着“将军赶路,不追小兔”的信念,无论是考试做模型还是出项目升职,我都手挥目送,一气呵成,行云流水、干脆利索。“用绝对的理智去做判断,修炼自己要做到像机器人一样的理智”,这是我在集团培训课件上写的一句话,曾经是我的方法论,如今看来充满了中二又自信臭屁的气质。
而那只我忽视的小兔,不知不觉,它在我心中四处逃窜,繁衍生息,多到让我眼花缭乱,已经没有办法不去注意它的程度了。
这只小兔的名字叫,我的情绪。
是从哪里开始发现不对劲的呢?一定有个缘由吧。我执拗的想着。啊,是了,还是在那个2020年的夏天。那个夏天,我拿到了梦寐以求的正式任命,踌躇满志的想,现在可以多花一些时间精力给家庭啦。
那时候,我完全没有想到,这会是件多么艰难的事。
起初我只是单纯想要多奉献一些时间、精力给熊猫、小孩和其他家人。但是我惊讶的发现,除了花钱买礼物,还有温柔的讲道理,我好像已经并不知道如何和他们/她们相处了。反过来,他们/她们又何曾了解我呢?
而且,我真的了解我自己吗?
这个更深层度的追问吓了我自己一大跳。在把一切的标签摘除后,学历、职业、财富、家庭都不再成为遮羞布,37岁的我到底是谁呢?
这个问题在我心中不断上升、盘旋,不断回想反复咀嚼,连同生活里面的那些不经意涟漪瞬间,就像冲击到大坝上的海浪那样,沉默的一次又一次,堆积起越来越多的暗涌。
我忽然发现,我已经有太久的时间没有照顾好内心的小兔了。从小到大我的生活经历了无数的挑战,而父母只是一道淡淡的影子,一路走来都是靠着自己跌跌撞撞。好友叶子曾经说,你简直就是那种自己可以签字做手术的人。不问想不想,只问对不对,永远不做对结果没有意义的事情,就算遭遇痛苦,也会用理智的方法来解决。
这样的一个害怕被伤害的我,牢牢的在自己心上树起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墙,里面埋藏着我的失望、痛苦、愤懑、无助,我把这些情绪都一股脑的塞到墙角,我总是安慰自己没关系的没关系的,我很勇敢,我很独立,我可以面对一切。而在这座墙的背后,是想要被爱,但怕被伤害。
人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强大,就好像情绪不能选择性的屏蔽。当我拼命压抑了那些不良情绪时,也压抑了快乐、感动、幸福和其他积极的情绪。心里这堵墙的存在让我付出了代价。它让我持续的处在一种不真实的假性亲密关系当中,体会不到爱,也无法给予爱。
一个人当然无法给到别人她自己本来就没有的东西。
想通这个关节的那天下午,我哭了。
聪明面孔笨心肠。说的就是我这种人。我伸出手,抱住了内心里这个14岁才回家,问父母要学费都会惴惴张不开嘴,鞋子已经穿到挤脚疼也不敢开口要买一双新的耐克的女孩,我抱住她,跟她说:陈牙牙,我理解你的辛苦,一路上你都走的很不容易,你想要保护自己,并且很多次的保护了自己,这真的很厉害。现在,如果你准备好了,走出来,说出来,别害怕,我会照顾好你。如果没有,呆在原地也很好。
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,我确实有好好的练习如何照顾好她。这个过程其实不是一个和一切旧观念割席的过程,这也不是按下就停止的按钮,不是一笔就抹去的痕迹。从这一刻开始,我不要再逃跑。我不再想要急急忙忙的去往何方,而只想静下来,照顾好我内心里的这些小兔子。
6
就在这个2022年的夏天还有余温的时候,我开始尝试周末不回工作消息,每周除了继续跑步,也会雷打不动约上球友打3场网球,还开始了每天早晨半小时的冥想练习。这是一种颇为奇特的体验,赶在黎明到来前,赶在家人都没起床前,把自己锁在阳台,坐在垫子上,双腿交叉,闭上眼睛,深吸一口气,再慢慢吐出。同时,放松大脑,吸一口气,保持腹式呼吸,并在心中慢慢的数:1-2-3-4。
(“每一颗球都可以击出在甜区的快乐最实实在在”)
初学者通常都是如我这样笨拙,呼吸关注不好,计数也可能会乱。但是没关系,它的奥妙就在于,没人在意你做的好不好,你只需要忘掉这次分心,重新开始就好。
这些新的尝试让我分外快活。我并没有刻意的再去纠结自己是否要离开这份工作,有时候不经意的一些念头浮现上来,内心的陈牙牙就会跳出来跟它们对话。
(👧🏻:南瓜; 🦷:陈牙牙)
每周一次的咨询,配合着冥想和跑步,还有大量的阅读和对谈,我能感觉到自己内心也经历了一番整理。
还记得2023年的大年初一,X给我发了一条新年祝福:
“ “ 南瓜,新年好!很幸运过去的一年我们有了联结,一起走在自我探索的路上,欣赏你的知性、乐观、坚韧和面对自我的勇气,祝福新的一年你身心轻盈,见人、见天地、见自己,跟内在的我有更深的联结,常常体验到内心深处升起的满足和喜悦🌹🌹🌹””
“ “X老师,新年好!收到您的新年祝福,且惊且喜,读到您的肯定和祝福犹如冬夜喝下一杯温热的牛奶,妥帖又暖心。新的一年,期待持续向内观,向里走,祝福我们都能拥有强壮,健康,生机勃勃,自在自得,情绪饱满,被爱和友谊环绕的生活🌹🌹🌹””
7
(“老家的街道萧索而清净,这里走出了我的父辈”)
8
事了拂衣去,深藏功与名。那么如无功名,该如何了事?
2023年来了,在这个春寒料峭的2月里,我平静交了辞职信,与各位大呼费解的老板都诚恳的对谈,并在承诺一定全力配合好工作和岗位交接后,坦然过上了五点就离开公司的生活。一口气删了微信里小200个联系人,端坐在办公室里的时候显著变少,经常出现在普通公区跟同事聊家常或者是去健身房练个瑜伽。
午休的时候,我会约见不同的朋友,演奏家、画家、IT大佬、人机智能设计师、同业友商、自媒体KOL….跟他们探讨下生活方式,也面不改色的每天喜滋滋去听各种他们生活中的故事。丰富多元的生活带给我振奋,驱动着我孜孜不倦的推动着这项“100场午餐会”活动。
散步回办公室的时候,我往往喜欢站在滨江跑道上打量一圈。阳光从江面斜穿进跑道,照得栏杆金黄一片,这种角度和颜色的阳光我都好长一阵儿没见过了,迷人又陌生,全被关在办公室给错过了,想想以后每一个天气好的时候,我都可以享有出来晒太阳的自由,内心就一片满足。
办公室里仍然充斥着一种扭曲的紧张感。
每个公共办公室都有人,因为空调开的很足的缘故,他们通常面色红润,挽起的衬衫袖子,好像宣告了他们可以随时进入一场莫名其妙的项目权责争斗。坐在工位上的人,不是奋力敲键盘就是在面无表情打电话,可以清楚看到他们脸上因为久对着电脑产生的满脸油光,电脑屏幕光线深深浅浅的投射在他们的脸上,越发衬的神色晦暗难明。
我虽然还在此地,但此地的一切都跟我不再有任何关系,这种奇妙的违和感令我像位好奇的年轻客人,每天都有新鲜的视角和体验。
五点离开办公室的时候,电梯会温柔的提示:您工作一天辛苦了。失笑,这个电梯也是有着几百斤反骨的吧,居然设置了只有准点离开办公室的人才能得到这份赞赏。在宽大的电梯里,如果能没人打扰地让我一个人走出大厦,就会有种又赚到了的窃喜。
我想,青春流逝我们确实无能为力,但它并非蒸发在了空中,它留下了回忆,留下了友谊,也留下了安心欣赏这世界的能力。
辞职之后,好多个凌晨我被雷声吵醒,迷糊爬起来关门关窗,以前被扰了清梦人会特别烦躁——明早9点还有会呢——可如今心头却一片澄净,光着脚把宋梅从屋外捧进来,天色已微微泛青,朦胧中闷雷夹着风雨一阵阵扫将过去,脚掌触到的雨水是温热的。
倒比梦里还美。
我们不再着急去哪,不再担心迟到,因为我们已经知道,即使很久很久地站在原地直至晚霞消失黑夜降临,也不会错过什么真正重要的事情,反而经过人生的分岔和挥别,我们又等来了朋友的重聚。大家坐在我家小小的阳台笑闹,有人拿过小孩闲置的泡泡机,将大大小小的肥皂泡吹得漫天。泡泡落在我睫毛根儿上,迸进眼有点刺痛。
傻不傻啊,天全黑了,泡泡吹出去就看不见了啊。我揉揉眼,又有点想飙泪。只有我们自己知道,这些也是五颜六色、闪闪发光的泡泡啊。
真正的热爱沉默不语,真正的清澈在现世一切安好。这也是我开始加入社群聊天,开始用心写作的感受。
一起度过后面的岁月吧,我们都会好的。
(“只需静静驻足,就可以获得能量回充的东滨江” )
一 END 一
啦啦队留言
奥利尼
看到最后一句竟然还有点想哭,自己马上也年近30,但是总感觉迷茫占据了大多数的时间,尤其面对选择的时候,还是习惯把选择权交给别人,让别人替我做决定,我怎么样都行,总是想着什么时候我才能成熟勇敢,没有等到答案时间却在悄悄溜走……总感觉看南瓜的文章温柔叙述中还会收获一点点力量,希望自己30岁后的生活也能有南瓜的勇气和魄力。
丹喵
看到最后真的有点想哭……我们不再着急去哪,不再担心迟到,可以享受自己作为五颜六色,闪闪发光的泡泡的存在,人生就是在每一秒钟都享受着离开和重聚,这是多么美好的感觉啊。这么多天的文字读下来,南瓜总是能找到最合适的隐喻,给我心里注入了无穷的力量。你描写的都是细节,可那种自由、轻松、坦然、清澈的能量,跟随着你的视角一直在流淌……南瓜是懂得自己,也懂得生活的。也谢谢你能用如此精确的语言,把这份自由之后的宁静分享给我们。
如月
南瓜啊,你真是太太太太太会写了吧。文字真的是有魔力的,我的心完全被你的文字和表述方式捉住了,吸引住了。犹如在一个夕阳余晖,夜光初上的傍晚,注视着一望无际,泛起波光粼粼的一大片清澈的湖水。在这个喧嚣浮躁的世界里,有一个让心可以安静下来的夕栖之地。
在你描述童年的经历和父母的关系时,在你说从未和妈妈有过亲昵的拥抱的时候,鼻子酸了,眼眶湿润了,真的特别想冲出这个屏幕,给你一个深情的拥抱。欣喜的是看到你和父母的聊天,感受到父母对你的歉意和爱意,你背后有一座大大的靠山,又开始为你高兴起来了。
期待每天都可以看到南瓜的文章,对,是每天。哈哈哈哈哈哈!
🌈花花
看得我热泪盈眶的,而此刻我在摸鱼,周围同事在布景场景。尤其是父母的那一段,那一次宣泄,父母都很体谅理解,是双向的治愈,好感人。
美郡
一口气追完Day3-7,酣畅淋漓,好多个点都特别有共鸣。未经思考的生活或许不影响获得主流成功学意义上的成就,可是一旦停下来追问,就再也回不到无知无觉一路往前冲的姿态了。就像X说的“当你这么想的时候,就已经是在开始了。”
说实话,我读南瓜的叙述,难免会对南瓜的事业成就心生羡慕。这可能是我的虚荣所致。但这点虚荣完全不至于让我为南瓜的选择惋惜。事业有成也好,自我探索也好,都是体验,都是价值感的来源。如果事业已经让自己失去了敏锐感知的触角,甚至有“空心”或者麻木的征兆,的确到了再思考的时候了。至于家庭和爱情,相信南瓜有足够多关于自我的思考之后,情感、情绪方面的能量都足以找回那些温柔细腻缱绻。
想看更多